回答她的，是自他手中飞出的佛珠——
滚烫的鲜血从唇间涌出，冰冷的佛珠穿透心口，留下一片空洞。
画翎躺在地上，抬眸看着身形僵硬的释安，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笑。
“哈哈哈——！”
她笑了，笑的狂肆，也瞒载着悲伤绝望。
“翎儿……”
厌离怔愣的看着如同疯魔般的画翎，手半伸着，却不敢触碰画翎。
好像只要他一碰，画翎便会彻底烟消云散！
他的声音轻渺，画翎却听的真切。
若是往常，她定然会转头看他，唤他一声“哥哥”！
可是现在，她已经没有力气了。
她只是看着释安，目光不敢有半分偏移。
心脉断绝，她不知道她还能活多久。
释安被她的目光看的心头一滞，平生第一次，他竟然有些心虚，愧疚。
可很快，他便整理好了心情。
是他亏欠了画翎，他偿还便是。
缓步走上前，释安掩藏着微颤的手，蹲下身低声道：“是我对不住你，待你好起来，我便还俗娶你，如果这是你想要的。”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画翎听的真切。
可此时她只觉得可笑又无用。
她的目光掠过释安，放到他身后仙门百家众人身上。
看着他们因为释安的话升起的惊诧愤怒的目光，蓦然想笑。
可她不过一动，便牵动了伤处，兀的咳了起来。
“咳咳——！”
好久，画翎甚至以为她最后会这般咳死去，她终于还是缓了过来。
她看着眼前的释安，轻声道：“我好不了了。心脉已断，谁都救不了我。”
“你们巫族自生下来便会种下一颗涅槃蛊，你从未用过。”释安说着，眼中充斥着笃定。
只是可惜，画翎看着他的目光充斥着可怜与无奈。
这样的目光看的释安一愣，心中浮上抹不好的念头。
“你……”
“和尚，我用过了，我很早……便用过了！”
画翎望着释安，轻声说着这个让他几乎崩溃的事实。
“不可能——！”
释安下意识的否认，他不信，也不想承认，他真的害死了画翎！
“抱歉，这次我真的好不了了。”
画翎声音越来越低，脸色也越发的苍白。
涅槃蛊，又叫生死蛊，顾名思义，置之死地而后生，那是巫族人最大的底牌！
画翎看着释安眼中的不敢置信，眼底翻涌了无限复杂的情绪，最后只化为了一声叹息。
“我从不怪你，只是和尚，我从未想过，我追了你三年，可在你心里，我这一条命，竟然还抵不过他们的阴谋诡计……”
她说着，眼泪顺着眼尾留下，和血混做一团。
“和尚，你对这一切心知肚明，却顺着他们的意牺牲我的命……”
画翎低声说着，每个字都像是一把刀插进释安的心。
是的，他明知！
可他从未想要害死她，从未！
他以为，她不会死的……
“我……”
“和尚，这次是真的结束了，你……解脱了！”
画翎抬手想要抚上释安的脸颊，可手刚抬起，她便看到了满手的血腥。
她愣了下，而后将手慢慢放回了原地。
她啊，活着的时候就不敢玷污他。
要死了，又怎么能将他从神坛上拽下来呢？！
他那般高洁。
而她，肮脏不已……
画翎心想着，望着释安的目光充斥着不甘，而后变得克制，最后化为一片平静……
“和尚不！释安大师，过往种种皆是信女错了，从今而后，愿大师斩断红尘，早悟大道——！”
后面的话渐渐消音，也带走了画翎所有的生机。
“画……画翎？！”
释安低声唤着她的名字，可再没有人能笑着回应他，再没有人叫他一声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