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你做姐姐的，总不可能眼睁睁看到心心死，见死不救吧。」
「妈妈跪下来求你，求你借命给心心。」
她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可惜，我不会再吃她的一点伪善。
「想让我借命给林心，做梦！」
伪善的嘴脸在此刻彻底撕碎。
她瞪着双眼死死地盯着我：「林多你要是不借命给心心，我就让江煜死在你面前。」
江煜我的青梅竹马，在此之前我是真的很喜欢他，真的很想和他有一个家。
可那个幻想都告诉我，江煜爱的人从始至终都不是我。
甚至亲手分解我的尸体。
用我的尸块换他和林心的璀璨人生。
「需要帮忙吗？」
他们三个人一个都逃不了。
我不介意先弄死江煜。
「我怎么生出你这种恶毒的东西……」
恶毒，这就恶毒了吗？
我笑着拿起生锈的匕首，轻拍在母亲的脸上。
「你的命换林心的命刚好！」
母亲疯狂想要逃脱，直到匕首在她的脸颊划破，她才停了下来。
而我盯着那血出了神。
绿色的血。
血怎么会是绿色的。
我再次划破母亲的脸颊，流淌出来的依旧是绿色的血。
可明明刚才契约上的血是红色的。
「林多你这是要弑母！」
嘶吼声传了出来，我从思绪里抽出了头来，紧紧盯着母亲。
她到底是谁。
母亲一把推开了我，我借力摔到林心身边，装作不小心划破她的脸，匕首上依旧是绿色的血。
我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划破了自己的脸，流出来的是红色的血。
这怎么可能。
匕首架在母亲的脖颈上。
「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多多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我松开了母亲，直接把匕首抵在了林心心口位置。
「不说，我就杀了她。」
母亲笑了起来：「你杀不死她的。」
匕首刺了进去，可血却没有流出来。
下一秒，抓着的林心变成了一团雾。
「多多你会来求我，求我让你借命给心心的。」
母亲也彻底消失不见。
只有匕首上留着的绿色血迹证明方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我只知道我应该不是母亲亲生的。
这也解释了从小到大，母亲为什么不喜欢我。
可我不明白，祖上流传下的双胞胎说法，明明在我们这代就已经显灵了，又作何解释。
或许，压根就没有这种说法，这只是母亲用来困住我的，让我心甘情愿当做林心的血包。
所谓的祭台并不是祖宗留下来的，而是一开始就想用来献祭我，续林心的命。
明明这东西不像是只有十多年的物件。
那一秒，我彻底反应了过来。
不停地在祭台上转悠着，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东西，可就是要找。
翻找的动静太大，惊扰了此处的亡灵。
她从土地里冒了出来，在看到我的那一秒想逃，却被我先一步控制住。
看身上的装扮像是活了几百年。
这之前发生的事情她一定一清二楚。
「十八年前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我的威逼利诱下，女鬼终于说了十八年前的故事。
十八年前我那所谓的母亲，为了找个地方生孩子，杀了我家满门。
临死前，他们魂飞魄散诅咒，诅咒她所生的孩子都活不过十八岁。
而我是自己从母亲尸体里爬出来的尸生子。
那个女人本想杀我，却又觉得我是唯一能救她孩子的人。
她的脸不是她的脸，她的名字也不是她的名字。
我却把灭族之人当作母亲，当真是可笑至极。
我握紧了匕首，我要让他们偿命。
女鬼阻拦了我。
「你的能力太弱了。」
「就算死，我也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你死，他们也死不了。」
我瞪大了双眼。
仇人近在眼前，我却不能杀。
她只道：「若你信我，九死一生后，可以打破她给你设置的身体结界，到时候无人是你对手。」
所以这就是那个人所说的，我会求她让我借命给林心。
「我不会让你死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从这个女鬼眼中看到了慈爱。
这种感觉太让我陌生。
可惜，那个女人算错了。
我是需要九死一生，可我不会求她。
耗不起的是林心，不是我
终于在我生日那天，那女人耗不起了。
今晚十二点钟声已过，就是林心的死期。
我出摊的时候，她早早守在了摊前。
一见到我立刻摔坐在地上
「都来看啊！女儿长大了翅膀硬了，就把妈妈和妹妹赶出门，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人群们对我的指指点点，我不在意。
我看着那人勾起的唇角，她当真以为胜券在握。
「我哪敢逼死你们啊，这从小到大家里的钱不都是我赚的吗？逼死你们我去孝顺谁啊？」
周围还是有不少知道我遭遇的人，对着女人破口大骂。
我扶起了她，轻声道：「我要知道你到底是谁？我又是谁？」
这一切只是为了打破她的怀疑。
让她以为我回去借命只是为了知道这些。
九死一生这事不能让她知道。
按女鬼的说法，她觉得我会回去求她，是因为我发现了自己的身世。
知道九死一生的人都已经死了。
我再次回到祭台，目光扫到角落里的女鬼，女鬼冲我点头。
我偏头看向了女人：「现在可以告诉你是谁？」
女人笑了起来，身后突然出现一条很长很长的蓝色尾巴。
「石青。」
「不过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你是谁。」
「除非你把这东西插进你的心里。」
匕首被她扔在了地上。
早已生锈的匕首，被他们的血液所浸蚀，泛着阵阵绿光。
我捡起那把匕首刺进心口。
恍惚之间，我好像看到父母族人。
他们奋力保护着妇女儿童，可在石青面前碾死他们就像是碾死蝼蚁一样简单。
他们的负隅顽抗，像是一场笑话。
石青不过动了动尾巴，他们全都没了命。
我就是在那个时候从母亲的肚子里爬了出来。
族人们为了保护我。
用不得轮回起誓诅咒石青的孩子活不过十八岁。
只有我自愿，她才能解除诅咒。
而他们的灵魂彻底灰飞烟灭。
连孤魂野鬼都算不上。
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原来我早就很多很多的爱，只是爱我的人早已化成了灰烬……
或许风每吹动一次，就是他们在告诉我，他们爱我。
石青握住了匕首捅得更深了。
可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只剩下滔天的恨意。
「你知道吗？当时我怕他们没彻底死，就用这个匕首一个一个给他们抹了脖子。」
「原本我还想着，你们都用同一个匕首，死后能找到对方，只不过他们都早就已经灰飞烟灭了。」
半颗心都被挖了下来，我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她抓住我的手在契约上盖了下去。
「用你的命换我女儿的命，你赚了。」
是啊，我赚了。
我彻底倒了下去，和当初梦里的一样。
难道我真的没办法改变结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