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下班前5分钟。
我被总裁秘书请进了总裁办公室。
总裁恍恍惚惚问我：「你之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我立马把主场交给我的嘴。
「是真是假，你我心知肚明。」
好一个威武不能屈龙傲天！
总裁沉沉吐出口气：「无论真假，我决定暂时相信你，在内鬼找出来之前，可以维持现状，如果你指认的内鬼确实是他，我会找个理由升你做我的特助。」
「特、特助？」
我没能及时反应过来，顺口接道：「不用不用，我现在的工作就挺好。」
说完这话，我才猛地回过神来，尴尬看向正意味深长打量我的总裁，立马把锅甩了出去。
「嘴，这是我嘴的意思！」
总裁冷笑：「行，就当这是你嘴的意思。」
我干笑着没敢应声，生怕我这不受控制的嘴出卖我。
好在总裁也没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转而问起了公司内鬼的事情。
我的嘴侃侃而谈，不仅直接戳破了公司内鬼的身份，甚至还给总裁制定了一系列，在不伤筋动骨情况下让内鬼自食恶果的计划。
听完这个计划，总裁脸上露出狐疑的表情。
「这样就可以了？」
「当然！」
我的嘴自信满满。
总裁沉思几秒，同意了这个办法，他把秘书交进办公室，让秘书通知公司全体高层，明天下午两点去会议室开会。
「你最好不会让我失望。」总裁意味深长看着我。
我瞬间汗毛林立，甚至已经想到自己的葬礼怎么才能办得别开生面。
「用人不疑，这样浅显的道理，还需要我来教你吗？」我的嘴依旧火力十足。
总裁失笑着耸耸肩，放我除了办公室。
10
隔天那场会议是怎么开的我不知道。
我只是按照嘴的计划，在会议结束后，神不知鬼不觉跟着公司副总去了楼梯间。
我站在门里，他站在门外。
他打电话给寰亚那边的人通风报信，我打开录音机把他说的话全部录了下来。
此时此刻，我就是无间道本道！
「对，乔慎说他计划收购振兴科技，刚刚在会议上已经安排了人去接洽振兴的人。」
即便身处没人的楼梯间，副总说话时的语气听起来也格外鬼鬼祟祟。
我心悬在嗓子眼儿里录着音，要不是怕提前走漏风声，打死那张嘴我都不能亲自上阵！
「您放心，我会一直跟进这个事，随时跟您联系，至于我们之前谈好的条件……」
副总的声音听上去很是卑躬屈膝。
我有点纳闷，他在公司明明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为什么还非要靠出卖公司机密，给别的公司当狗。
「这可是您说的，等之后寰亚受够了寓言，您就让我当这个分公司的老大。」
哦，原来是因为对方给的太多了。
我无声的咂咂嘴，对他这种小人行径十分不齿！
怎么就没人来收买我呢？
我不比他便宜？
11
总裁看上去平易近人，但实际上既无情又冷血。
虽然已经知道内鬼就是被他委以重任的副总，但却没有立刻动手。
我站在办公室，忍受着几乎晃瞎眼的金碧辉煌，眼睁睁看着总裁嘴角的弧度逐渐变态。
「乔总，」我战战兢兢开麦：「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工作了。」
总裁若有所思看向我。
盯了我足足两分钟，才总算摆了摆手。
我麻溜滚出了办公室，回到工位后，内心依然久久不能平静。
总裁和我的嘴定下计划。
振兴科技虽然早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空壳子。
但振兴科技的老总，却是个闻到点儿肉腥味儿就绝不会再撒口的鬣狗。
一旦寰亚开始跟振兴联系，少说也得被饿疯了的振兴老总咬下一大块肉来。
届时。
把这个消息告诉寰亚的副总，肯定会超过总裁，成为寰亚最新的眼中钉肉中刺。
以寰亚杀人不见血的狠辣程度来看，绝不会轻易放过副总。
副总当然不会就此坐以待毙，到时候拔起萝卜带出泥，寰亚别说搞我们公司了，怕是自身都要难保了。
而总裁，就是要作壁上观，看一出狗咬狗的好戏。
商战。
真的好可怕！
12
经过两个星期的鏖战，在跟振兴的扯皮中，寰亚顺利耗资8亿接手了个烂摊子。
副总肉眼可见地变得憔悴起来，再不复往日的意气风发。
「许溪，乔总找你。」
犹如无情的工作机器似的秦秘书，面无表情出现在了我们部门办公室。
我睨了他一眼，在办公室其他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好像上刑场似的往总裁办公室走去。
可正当我心里惴惴不安时，我的嘴又开始了。
「秦秘书，现在内鬼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乔总答应我的事情，应该也该兑现了吧？」
乔总答应的事？
什么事？
该不会是是让我做特助吧？
不！
我不想！
但我的嘴并没有给我返回的余地，它自作主张道：「秦秘书出身豪门，现在却只能屈居别人之下，忍气吞声给人当牛做马，心里怕是很不甘心吧？」
又来了又来了。
这天底下还有我的嘴不知道的瓜吗？
秦秘书斜睨我一眼，推了下反射着寒光的无框眼睛。
「许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我联手把寓言吞下，功成之日你我各一半。」
我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好我的嘴，原来你的志向这么高远吗？
13
总裁办公室。
乔总两条胳膊肘撑在办公桌上，饶有兴趣地把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
我脑子里回荡着我的嘴和秦秘书的「密谋」，表面却还要装出无事发生，简直都要精神分裂了。
「不要以为立了一次功，就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了，从明天开始好好跟着秦秘书学习吧。」
「乔总最近，应该在为结婚对象的事情烦心吧？」我的嘴又爆瓜了。
乔总倏地皱起眉心，看向我的眼神，比先前聊内鬼时更加狐疑。
我的嘴擅自笑了一声。
「你父母做主给你安排了结婚对象，但你心里有个惦记了很多年，却始终求而不得的白月光，你想找回白月光，却又不敢违抗父母的命令，最近过得很不好吧？」
总裁眼中狐疑全消，他猛地站起身，大步流星走到我面前：「你怎么知道的！」
「我，无所不知。」
我的嘴掷地有声。
总裁死拧着眉心看着我，表情好像即将发癫似的哑声道：「既然这样，那你告诉我，薇薇究竟去了哪里！」
看着总裁泫然欲泣的模样，即便我一直以来都有些看不惯他，此时也不免心生恻隐。
「沈薇当年怎么离开的，乔总心知肚明，但你之前为了前途放弃了她，她早已经对你心灰意冷了。」
「不可能！」
总裁马氏咆哮，握着我的肩膀，摇得我隔夜饭都快要吐出来了。
「薇薇那么爱我！怎么可能为了这么点微不足道理由就放弃我？我早就跟她保证过，等我有朝一日掌握了话语权，就会立刻跟她结婚，她为什么不能理解我！」
好嘛，原来是个渣男啊。
明明是自己要江山不要美人，到头来却怪美人为什么放弃他。
14
我的嘴最终还是告诉了总裁，他的白月光被他父母送到了国外，为了不让他找到，这几年间一直让人看着对方，就连沈薇的家人，都不知道她现在身在何处。
震惊我全家！
这跟绑架监禁有什么区别？！
「我有办法，让乔总的父母答应你跟沈薇在一起，但前提是，你对她必须是真心的。」
「我对薇薇当然是真爱，只要她还能回到我身边，就算让我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我也心甘情愿！」
真的吗？我不信。
他既然能为了钱放弃对方一次，就能放弃第二次。
我原本想阻止我的嘴给他出谋划策。
但它实在不受我控制，嘚啵嘚说了个干净。
「好，就按你说的办！」
被我的嘴说服了的总裁，像极了亡国昏君，哪还有半点之前精明睿智的样子？
我的嘴大获全胜，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当着恍恍惚惚总裁的面，叫走了始终冷眼旁观的秦秘书。
「你可以肯定，沈薇会帮我们？」
秦秘书瞥了眼总裁办公室，压低声音问道。
我的嘴当即回道：「当然，当年沈家濒临破产，沈薇求到乔总这里，想借五千万让公司起死回生，乔总嘴上答应得好，可为了让沈薇从今往后只有他一个依靠，不仅没有施以援手，甚至还加速了沈家的崩塌。」
「沈家破产后，沈氏夫妻先后自杀，沈家所剩无几的财产也被一帮亲戚瓜分殆尽，沈薇早就恨死乔总了。」
接二连三的大瓜之下，我已经能够平静地接收这些消息了。
秦秘书百感交集看向我，眼中划过几丝忌惮。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的嘴翘起个倨傲的弧度：「我说了，我无所不知。」
秦秘书勉为其难接受了这个十分中二的说法。
「好，那就一切照计划进行。」
15
在我的嘴的帮助下，乔总瞒着他的父母，暗中将沈薇接回国藏在了公司。
我正纳闷他为什么不把人放回家，我的嘴就帮我解了惑。
「乔夫人每隔三天都回去看他，放家里难免会有意外发生，与其每天过得胆战心惊，不如把人放公司一劳永逸。」
我了然地点了下头，又问嘴：「那你打算怎么搞定沈薇？」
「搞定？」
我的嘴发出嘲讽的声音。
「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只等着就好。」
「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选择秦秘书？」我不解问它。
我的嘴笑了声：「秦秘书是秦家幺子，跟上面几个哥姐相比，在争家产方面根本没有半点胜算，是一个非常好的合作伙伴。」
这下，我彻底明白了。
我这张嘴，还真是算无遗策啊。
人心这东西。
属实是让它给玩儿明白了。
「那我们之前说好的——」
「放心，万无一失。」
得到嘴的保证，我彻底放宽了心，只等着大功告成的那一天。
16
「薇薇自从回来，每天不吃不喝，再这么熬下去身体就要垮了，你赶紧想个办法，起码让她先把饭吃下去！」
我的嘴正跟秦秘书「密谋」呢，总裁火急火燎冲进了办公室。
不过他实在太急了，压根儿没注意到他进来的瞬间，秦秘书那明显僵了半秒的表情。
「那需要我亲自跟她聊聊。」
我的嘴不慌不忙道。
总裁当然立刻答应了下来，在现在的他看来，再没什么比沈薇更重要的了。
「薇薇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不动作快点。」
总裁火急火燎地催促着。
我的嘴没再说话，我径直往总裁办公室走去了。
可还没到地方，就意外遇到了一个人。
「哟，这不是我们新官上任的沈特助吗？这是要去给总裁汇报工作吗？」
站在我面前，是自从我进了公司后，就一直跟我不对付的曲婷。
当初参加面试的时候，她因为家里有亲戚在公司上班，原本已经说好了要进财务部的，但被我后来居上，最终只能去了活最多最累的销售部。
从那时候起，她就看我哪哪都不顺眼，明明不是一个部门的，还是要隔三差五来找我的不痛快。
当然，她现在对我横鼻子竖眼，有大半原因，是为了总裁。
17
曲婷长得艳若桃花，身材玲珑有致。
公司不知多少男同事对她趋之若鹜，心甘情愿做她池塘里的小鱼苗，只为了能搏佳人一笑。
可向来自视甚高的曲婷，又怎么看得上那些普普通通的男人。
她曾在茶水间，信誓旦旦宣布，她一定会拿下总裁。
「说是特助，该不会是负责给乔总暖床叠被吧？」
她那双勾人的狐狸眼，满是讥诮嘲讽地盯住我，里面妒意横生。
「别痴心妄想了，就算你现在靠那些不入流的使手段爬上乔总的床，等他玩儿腻了，你也会被一脚踹开！」
「你就是他无聊时用来派遣的一个小玩意儿，还真当自己能做乔太太了？简直就是个笑话！」
我冷眼看着她在我面前歇斯底里，好心的没提醒她总裁就在几步开外的秘书办。
等她总算哔哔完，我那火力全开的嘴终于粉墨登场。
「你从高中开始到现在，不说恋爱，约过的炮都得有一个加强连了吧？堕胎五次，被炮友的女朋友或者老婆当场抓到七次，有一次差点儿连鼻子里的假体都被人打飞了，现在居然还来跟我装清高？」
我的嘴刚一开炮，曲婷脸上的血色就退了个干干净净。
她嘴唇颤抖着想说些什么，但我的嘴一旦口，哪儿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比起约炮你更喜欢插足别人的家庭，高中还没毕业，就因为勾引有钱同学的爸爸被学校劝退，上大学的时候，明知你们辅导员是有妇之夫，还是想对方表白，哄得对方跟老婆离婚之后，又因为嫌对方无趣木讷，把对方一脚踹开，甚至还想学校举报这个老师对你图谋不轨，害得对方丢了工作。」
「大概是觉得普通人没什么挑战，踹掉辅导员后，你又去勾引了自己的亲姐姐的老公，害得你姐姐流产大出血，差点儿丢了命。」
「之后你来了C市，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黄子强，把那个蠢货哄得五迷三道，还假借亲戚之名把你塞进了公司，进了公司后你又盯上了乔总，利用录音蹬掉了对你来说已经没了用的黄子强，还在公司内部营造了个好清纯好不做作的人设。」
「当然，那些被你勾引到的男人，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从某个方面来说，你勾引他们也算是行善积德了。」
「你、你、你胡说！胡说！」
曲婷惨白着一张脸，摇摇欲坠地靠在墙上，才勉强保持站立。
她既惊恐又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像是在看着什么怪物。
我配合着嘴，嘴角翘起冷漠嘲讽的弧度：「别自己脏，就觉得天下乌鸦一般黑，老娘是凭自己的本事坐上的这个位置，你要是不服气，尽管去跟乔总告状！」
说完，我睥睨天下地甩了下头发，将她抛到身后，踩着高跟鞋走远了。
18
「哇！我的嘴，你，就是我的神！」
确定曲婷听不到我声音后，我坦诚地向我的嘴表达了敬意。
我虽然也看曲婷不爽很久了，但她在公司的人设实在太过完美，平平无奇的我实在不是她的对手，往常在她面前，我十次有九次都会落在下风。
今天我的嘴这么一通输出，说了她个毫无还嘴之力，简直让我恨不能拍手称快！
「逞一时口舌之快算不了什么，那个女人心术不正，等她缓过劲儿来，应该就要反击了。」
我的嘴给我发出了警告。
「没关系，她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几招，到时候我见招拆招就好。」
我没心没肺道。
我的嘴没再说话，可能觉得我朽木不可雕。
进到办公室，我直接去了沈薇所在的休息间，刚打开门，就见瘦得几乎只剩一把骨头的女孩，正站在窗前发呆。
对于她来说略显肥大的连衣裙，被从窗户刮进的风吹得来回翻涌。
我心下一惊，忙冲过去把她冲窗边拉了回来。
「沈小姐，你千万别想不开！」
沈薇那双麻木空洞的眼睛看向了我，眼中闪过一道弧光，旋即，她移开落在我身上的视线，语气波澜不惊：「你是谁？」
我本人向来笨嘴拙舌，非常有自知之明地将主场交给了我的嘴。
「我叫许溪，是乔总现在的特助，乔总说你自从回来后就茶饭不思，让我来劝劝你。」
沈薇不出意外，发出一声讥诮的冷笑。
「猫哭耗子假慈悲。」
家破人亡的沈薇，对乔总早就只剩了满腔恨意。
我甚至有种预感，如果她手边有刀，绝对会毫不客气扎进乔总胸膛。
19
「说吧，他到底想做什么？」
沈薇坐了下来，看向我的眼神带着森冷的漠然。
我的嘴据实已告：「现在想让你吃饭，将来想和你结婚。」
「结婚？」
沈薇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凭什么以为，在他亲手害死我的父母之后，我还愿意跟他结婚？」
就说呢。
我心里默默吐槽，这可能就是来自霸总的自信吧。
沈薇没再看我，眼中浮起跟总裁之前一样的扇形图。
「你去告诉他，结婚是不可能结的，如果他邀请我参加他的葬礼，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考虑一二。」
我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好狠一女人。
「沈小姐，既然如此，不如听听我的计划？」
我的嘴又开始了。
沈薇眉心微蹙，转回头来狐疑的看向我。
我争取跟嘴巴同步，摆出高深莫测的表情。
十几秒后，沈薇迟疑着点了点头。
随着我的嘴滔滔不绝。
沈薇的表情从起初的怀疑，到后来的震惊，最终定格在了激动上面。
我知道，她被说服了。
20
跟我的嘴达成友好合作的沈薇，立刻恢复了正常饮食。
甚至在面对总裁时，也从最初的冷若冰霜，偶尔会笑一笑了。
总裁龙心大悦。
当即给我批了五万奖金，并亲自开除了曲婷，解决了我的后顾之忧。
呜呜呜！
霸总，不愧是霸总！
「乔总现在被沈薇绊住了脚，我们的计划是不是也该开始了？」
眼见乔总日益沉迷美色无法自拔。
之前还挺有定力的秦秘书，终究还是忍耐不住了。
我的嘴淡定安抚他：「别急，再等三天。」
「三天？」
秦秘书茫然费解。
他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在等三天，我却清楚，因为再过三天，乔总父母就会察觉到他们儿子不对劲的端倪，直接杀来公司。
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那必然是因为。
沈薇被乔总带回国的消息，已经被我在嘴的指使下，神不知鬼不觉的透露给了乔总父母。
面对秦秘书的质疑，我那冷眼高贵的嘴并没有替他答疑解惑。
但最终，他同意了我的嘴的要求，决定再等三天。
21
三天后。
乔总的父母果然杀到了公司。
他们在总裁办公室大闹特闹了一场，甚至不惜以断绝关系相要挟，但他们的好大儿这次并没有妥协。
甚至放出豪言壮语。
「我这辈子，除了薇薇谁都不要，如果你们非要让我放弃薇薇，那我只能去死了！」
嗯，有古早霸总那味儿了。
乔总的父母折腾了个身心俱疲，失望寒心地回了家。
总裁取得阶段性胜利，给同一个战壕的战友我以及秦秘书，每人包了个大红包。
可他不知道，他的这两个好战友，正谋划着要夺取他的江山！
「可以开始行动了。」
我的嘴吩咐秦秘书。
早已经饥渴难耐的秦秘书立马答应下来，并着手联系起了寰亚老总。
对，没错，又是寰亚。
这可能作为总裁宿敌的宿命吧。
但鉴于之前副总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寰亚老总并没有轻易相信秦秘书的投诚。
面对寰亚老总的质疑，我的嘴决定亲自出面。
22
用事实话说，我的嘴对寰亚老总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最终说服对方，加入了我们谋夺寓言的阵营。
深夜，我抱膝坐在卧室飘窗上，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
漆黑的卧室被霓虹灯照得亮如白昼。
即将达成愿望，我已经有整整两天没能合上眼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场车祸之后，我的嘴突然拥有了勘破一切的能力，但我由衷的庆幸，这个能力让我的计划不仅顺利开展，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即将获得成功。
手机屏幕倏地亮起，上面是一条只有短短四个字的微信。
「一切顺利。」
我按灭屏幕，露出松开的笑意。
「现在时间，凌晨12:30，熬夜会导致身体过渡疲劳免疫力下降、头痛、罹患慢性病的机率增加，并且会出现失眠、健忘、易怒、焦虑不安等神经、精神症状，立刻去睡觉。」
我嘴角的笑还没散去，我的嘴又开启了自主功能。
「好好好，我这就去睡。」
生怕它一个倔强，唠叨我一整晚，我立刻马不停蹄滚上了床。
23
其实，我是沈家的另一个女儿，是沈溪同父同母的亲妹妹。
只是我们姐妹俩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我又从小在姥姥家生活，才很少有人知道，沈家其实有两个女儿。
当年我家破产，爸妈自杀，家产被亲戚瓜分，沈薇又突然人家蒸发，我孤身一人无力回天，只能强忍悲痛和恨意，应聘进了寓言，打算从乔总入手，先找到沈薇再说其它。
可随着一场车祸，我用了一张知晓众生秘密的嘴。
从医院醒来的第一天。
我就决定，要利用我的嘴，向所有害死我父母的人报仇。
从我的嘴这里，我知道了太多原本被瞒得结结实实的秘密，并且跟它达成合作，请求它帮助我复仇。
公司副总作为当年执行乔总命令的人。
因为担心将来会遭到报复，他选择投靠寰亚，成为了对方安插在公司的内鬼。
我的嘴将这一事实告诉了乔总，让他亲手收拾了自己的肱骨。
又许以重利，拉拢了本就野心勃勃的秦秘书。
在那之后，接回沈薇，联合寰亚就全部水到渠成了。
那天在总裁办公室。
我和沈薇在休息间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小溪！」
「姐，」我抚着她凹陷的脸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你终于回来了。」
沈薇同样哭得停不下来，但还是不断帮我擦着眼泪。
「姐，当年害死爸妈的那些人，我会让他们每一个都身败名裂！」
沈薇不住地点头。
大颗大颗的眼泪滴在我手背上，每一颗都格外滚烫。
我流着泪冲她笑笑：「快了，你再忍受几天，我们的愿望很快就能实现了！」
24
秦秘书和寰亚老总的行动都非常迅速。
在我的嘴的安排下，他们一个负责解决公司董事，一个负责对外营造公司即将破产的假象。
我的嘴曾告诉过乔总的事情，最终被我们提前实施了。
内忧外患之下。
庞大厚重的寓言科技，终于迎来了独属于它的坍塌。
深陷沈薇故意制造出来的温柔乡的乔总，终于后知后觉察觉到了大祸临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总火急火燎把我传唤到办公室，声嘶力竭地质问我。
这次，不需要我的嘴，我亲口将我的身份告诉了他。
「乔总，你当年怎么逼死我的父母，今天的你就会落得一什么样的下场。」
结局来临。
沈薇也不需要在对他曲意逢迎，她从那间禁锢了她一个月的休息间走出来，站在了我的身旁。
她冷冷看着悲痛欲绝的乔总，露出畅快冷笑。
乔总的目光，在我和沈薇之间来回打转。
或许他知道这个时候才发现，我和沈薇长得其实很像。
而他当初之所以没有认出我来，不过只是因为，他对沈薇从来都不是爱，只是占有。
25
「你，你们……」
乔总再说出来一句话，只双目猩红盯着我和沈薇。
虚伪的深情面具，终究被他亲手撕碎，他拎起高尔夫球杆，大步流星朝着我们走来，像是要跟我们同归于尽。
我拉着沈薇躲开他的攻击，朝着办公室的门跑去，气疯了的乔总在我们身后紧追不舍。
下一秒。
办公室的门被人打开。
秦秘书，以及几个穿着制服的人鱼贯而进。
「许特助！」
秦秘书冲上来，瞬间将我拉进怀里。
正在挥动高尔夫球杆的乔总，被人死死按在了地上。
「乔正源，你因涉嫌故意杀人、行贿受贿、恶意竞争、挪用公款等罪名，被公安机关批准逮捕，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不可能！不可能！你们放开我！沈薇，许溪！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在维持不住基本的体面，挣扎、咆哮不停的乔正源，被警察带走了。
高耸入云的乔氏集团大楼，被有关部门彻底查封。
至于乔总的父母，当然也被我们以绑架罪名，向公安机关报了案，他们一家三口，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我带着沈薇，走出了这栋高楼大厦，带着她走进了和煦的阳光下。
「姐，你自由了。」
沈薇喜极而泣，紧紧抱着我久久不能言。
26
一年后。
我和秦秘书，哦不对，现在该叫他秦董了，我们面对面坐在某间咖啡厅。
他将一张黑卡推到了我面前，冲我笑得格外温和，眼中似有深情在缓缓流淌。
「这一年，多亏有你的帮助，我才能顺利踢掉我那些哥哥姐姐，坐上公司董事长的位置，这是给你的答谢，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继续跟你合作下去。」
我看看他，又看看他推过来的那张黑卡，不为所动地摇摇头。
「秦董，我的能力已经消失，今后怕是帮不到你了，」我将黑卡推回到他面前：「以往的报酬我都收到了，这张卡就算了，我不喜欢欠人东西。」
秦董没说话，只是满含深意看着我。
我不动声色坐在沙发上，坦然地接受他的审视。
良久，他终于收回了极具压迫性的视线，却没有收回那张黑卡。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他转移了话题，仍旧笑容温和。
我将鬓边碎发拢到而后，扭头看向窗外的行色匆匆的路人，轻轻笑了一声，落下三个字。
「旅行吧。」
秦董了然地点点头：「好，那我提前祝许小姐一切顺利，玩儿得开心。」
「呈秦董吉言。」
说完，我起身走出咖啡馆，将那张黑卡留在了原地。
27
隆隆作响的飞机上，沈薇靠在我肩上睡得正沉。
经历了当年那些事情。
她的身体早已大不如前，每天都有一半的时间在犯困，好在我的嘴告诉我们，她的身体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那几年过得太累、太压抑，只要今后每天都能轻松生活，用不了几年就能彻底恢复了。
「小溪。」
飞机即将降落的时候，沈薇醒了，她水波潋滟地眼睛望着我，似是看穿了我的内心。
「其实，你挺喜欢那个秦秘书的吧？」
她轻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挑眉看向她，用眼神问她为什么这么说。
「你看向他时的眼神，和看别人的时候很不一样。」沈薇仍旧靠在我肩上，声音虽然软趴趴的，但却带着几分打趣。
我扭头望向窗外，厚厚的云层遮住湛蓝的天空，让我们身处的世界看起来像是一团巨大的棉花糖。
我喜欢秦秘书吗？
可能是吧。
但也仅止于喜欢。
我跟他的关系，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各取所需的合作伙伴而已。
我的嘴早就跟我剖析过秦秘书的为人。
他虽然比乔总好了不止一星半点，但那野蛮生长的野心，却也注定了我跟他从始至终都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不会接受我的尖锐锋利，我也无法认同他的利益至上。
与其今后漫漫几十年互相折磨。
不如及时止损，换一个相忘于江湖。
飞机落地。
机舱外，热烈、喧闹的海岛。
正欢迎我们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