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允芝试着让自己放松，试着接受陆宇航的亲吻与爱抚。可潜意识里却总是害怕着他那些冰冷的责怪。
因为她是个毫无情趣，毫无反应的女人，所以才没办法让他有反应吧。
陆宇航轻啄两下娇软的唇瓣，一路滑至肩颈。
尤允芝不知道夫妻之间该怎么样才是正常的，在她的心中，害怕胜于其他情绪，她的脑袋十分清醒，一直在想他会因为她哪里不好而停下来。
突然，急促的铃声响起，陆宇航的吻戛然而止。
尤允芝朝一旁茶几上的手机望了一眼。
是他的同事，易焕。
陆宇航似乎犹豫了一下，起身拿起响个不停的手机，缓步朝卧室走去。
尤允芝习惯了他打电话时的回避，连忙坐起来，整理衣领和头发，目光又望向了他的下身，然后失望地低下头。
她拿起一旁的手机，开始在网上搜索“如何治疗阳痿”。
搜下来都是包治的广告而已，可靠性并不高。
这时，脑子里瞬间想起一个人，自己的身边明明有个生殖科专家，她为什么还要自己乱搜呢？即使他不懂怎么治，但也能指明一个方向。
她点开与陆之寅的聊天对话，最后一句还停留在前几日，从头到尾都是关于辅助生殖的话题。
——陆医生，恭喜你得奖。
她试着发了一条和辅助生殖无关的事情。
很快，一分钟内，他就回了信息。
——嫂嫂，你今天已经恭喜过了。
尤允芝被他的速度惊到，拇指还悬在半空。
没等她再发话，他紧接着又问了一句。
——你和哥还好吗？
既然他这般问了，尤允芝也不想弯弯绕绕的，便直接问了想要问的事。
——他还是没有起来，有什么办法吗？
刚发完，陆宇航打开卧室门走了出来，严肃的表情凝在脸上，看见仍坐在沙发上的尤允芝时，却是露出了歉意。
尤允芝竟有些心虚，将手机息屏后放在一旁，关心地问道：“是单位的事吗？”
陆宇航明显深思熟虑过一番，慢悠悠地说：“允芝，春节期间我可能要出差几日。”
“春节不是说好去你外婆家吗？”尤允芝听到他出差时并不意外，“你说你很久没见过她了。”
“我会去，只是待不满三日。”陆宇航漫不经心地将手机放在了口袋里，“我先洗澡了。”
他像是躲避无法继续的尴尬，匆匆离开尤允芝的周身范围。
尤允芝的目光缓缓下移，却觉压抑，她已经在内心抵触亲热和前戏，仿佛它们带来的不是舒爽和期待，而是无垠的煎熬和如期而至的扫兴。
是她犹如死鱼一般毫无反馈让他扫了兴吧。
她已经搞不懂夫妻之间究竟该如何相处，时间越久越觉得迷茫，谈恋爱的时候都说刚认识没感情，后面会日久生情，结婚了之后，又说结婚之后就是如此平淡。
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因为信息太多被折叠了，她木然地打开，全是陆之寅发来的。
——我哥多半是心理上的吧？
——他精液报告也是手淫的方式，说明他生理上没有问题。
——嫂嫂你多鼓励鼓励他呗。
——你知道怎么鼓励吗？我可以教你哦。
——嫂嫂，别生气啊，我乱说的。
——别不理我啊。
——嫂嫂，还在吗？
——？？？
尤允芝看着他自问自答一般的回话，却有些啼笑皆非。
她缓缓回了一句。
——刚在忙，没看手机。
陆之寅像是手机不离手一般，立马回了一句。
——你没生气吧？
尤允芝不自觉地嘴角上扬。
——没有，我的确不知道怎么鼓励他，我不太懂那些。
他谨慎了许多，没再提教不教的事。
——亲吻，抚摸敏感的地方都可以有正向反馈。耳垂，脖子，后腰都可以增加情趣，提高性欲。
——嗯，我试试。
——欲速则不达，这也是增进感情的方式，不是任务。
——谢谢陆医生。
——不客气。
尤允芝放下手机，脑海里想象着自己该如何触碰陆宇航。她想抚摸他的腰侧，一路向上，划过他坚硬的胸膛，拂过他紧绷的脖颈肌肉，拇指若有似无地擦过他凸起的喉结，因为她的动作，那凸起本能地上下滚动。抬眼与他对视，却是比陆宇航更加俊秀的面庞，碎发几乎遮住浓密的长眉，如星的眼眸直直地注视着她，眼底划过一丝柔情。
——“芝芝。”
尤允芝“嚯”地睁开双眼，眼前向她压来的幻想瞬间消失不见。
她居然想到的是陆之寅，她简直疯了。
陆宇航穿着睡衣，擦着头发走了出来，看到尤允芝愣在原地的模样，喊了一声：“允芝。”
尤允芝蓦然回头，惊愕地望向他，脸上还飘着奇异的潮红。正巧他没戴眼镜，看不真切，只觉得她面色红润，气色好。
“浴室还热，你快去洗吧。”
“嗯，好。”
微风裹着寒凉，室内温暖如春，陆之寅额头抵于冰凉的玻璃上，试图消散双颊的绯红。
他眼睛微眯，内心就如同这内外温差一样矛盾。
他后悔教那些事，他一想到她会用在别的男人身上就感到不爽，即使那人是自己的亲哥哥。
当年是她的毕业季，却只见到她坐在陆宇航的自行车后，幸福而腼腆地笑。
那笑是多么温暖，多么刺眼。
陆宇航一语说中了要害，女人喜欢被保护，喜欢安稳，喜欢优秀又体面的男人。
毕业前夕，陆宇航就已经安排好进入政府机关工作，前途无量，而陆之寅只是个用奖学金苟延残喘的医学生，一个可能到了三十岁还赚不了大钱的“搞学术的”。
陆家的条件并不差，但因为他不听话便无法得到家里的支持，大家都等着他哪天撑不下去回去求饶，然而他却硬生生地熬了过来。
再见到她时，她已经和陆宇航订婚。
他逐渐接受现实，接受她成为自己的嫂子，他不去看，不去想，不去打听关于他们的任何事。
可她又出现了，并且她过得并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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