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客客气气领着向晚进了屋子，面上的笑意便未消退过。
“晚姑娘快些进去吧，老爷早先便回来了，方才听说元帅沾姑娘的福吃了好的，这会儿正等着姑娘来呢。”
“好，多谢了。”向晚手里拎着元帅，也觉得欢喜。
没想到这小鸟儿那日和她降下的“好运”竟作了数，这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向晚心里盘算着如何同谢平山开口，心里不住“嘿嘿”笑。
分了神，又有非酋系统在身，向晚理所当然在进门时被绊了一脚。
惊慌下向晚下意识护好鸟笼，紧紧闭上眼。
又来？我完了。
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向晚睁眼便看见谢平山松开手，戏谑从她接过鸟笼。
“外甥女，这还未到年关，何必行此大礼。”谢平山嗤笑一声，将鸟笼打开。
元帅似乎完全没有因方才的意外受惊，谢平山吹了声口哨，它便高高兴兴飞到他肩头上稳住不动。
“那个，三老爷，元帅我给你送回来了……”向晚心里暗骂狗系统，有些羞赧站稳，开口试图缓解尴尬。
谢平山指腹轻轻抚摸着元帅羽毛，应了一声，状似无意提起。
“听闻你今日带元帅去了公主那处？”
来了。
向晚眼睛一亮，心里暗想，刚刚还苦恼该如何开口呢，未曾想谢平山倒是率先挑起话头，这不就方便多了嘛。
遂她故作矜持点点头。
“是啊，三老爷将元帅交予我时恰好公主寻我去为她挑选簪子，向晚记着三老爷的话，不敢怠慢元帅，也不愿假于他人之手，便带着元帅一道去了。”
“哦？”谢平山手上把玩着元帅，实则注意全然在向晚身上了，“这么说来，今日元帅能吃上公主赏赐的上等鸟食，也是沾了外甥女的光啊。”
向晚显然知晓他的心思，抬头对上谢平山的视线，笑道：“向晚不敢，不过是公主宅心仁厚，向晚为公主挑选首饰，而公主恰好连元帅一同照顾罢了。”
“哼，倒是个油嘴滑舌的。”
谢平山虽这样说，眼底却含着笑，分明是对爱鸟能与皇帝的鸟儿同等吃食感到满意。
“这畜牲，能吃上这般好的食物，今日怕是高兴坏了，日后说不准还惦念着，不乐意吃差些的。”
向晚有些讶然，谢平山像是知晓她肚里的想法一般，分明无意，却句句都在为她铺路。
她敛去心中那点儿小心思，正经神色不卑不亢道：“三老爷，向晚想与您做个交易。”
谢平山手中动作顿住，转过头挑眉看向她，上下打量一番，诧异道：“你要与我谈交易？”
“是。”
“你说说看，能有什么交易与我谈。”
这小妮子着实让谢平山来了兴趣，他将元帅放回鸟笼，好整以暇看着向晚。
向晚一仰头，福了福身子才缓缓开口。
“公主邀向晚时常去聚聚，若是三老爷愿将元帅交予我照顾，想必能常常吃到宫中的鸟食，不知三老爷觉得如何？”
谢平山佯作思考片刻点点头：“不错，可外甥女说是交易……那要我出什么呢。”
向晚嘴角微微扬起：“三老爷只需帮向晚一点点小忙就足矣。”
“外甥女不必兜圈子，直说便是。”
闻言向晚便知谢平山心动了，直言道：“三老爷直爽，那向晚便直说了，我想请三老爷帮我推广首饰。”
“首饰？什么首饰？”谢平山早听下人说过宁清瑶请向晚去是为了看首饰，如今听向晚提起便颇感兴趣。
向晚也知想做生意只靠动动嘴皮子是不行的，可眼下她也只是匆匆赶来归还元帅，并未多做准备。
“是我设计的新颖款式，凭我自己恐鲜有人注意，所以才需借用三老爷的人脉。”
向晚略一思考，接着道：“若三老爷担心，晚些时候向晚可将图稿带给您看看。”
谢平山沉吟片刻，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桌面。
这妮子当真如旁人所说那般天真，小小年纪竟想整新花样，不晓得那些大铺子的首饰都是名家设计吗？
向晚站在一旁也不恼，耐心等着，毕竟她如今也没有别的路子。
半晌，谢平山才开口：“外甥女想凭照顾一只畜牲就借我的人脉，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不……”向晚正欲开口又被打断。
“不过也并非不行。”谢平山心觉着小女孩天真，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唤人拿来一个锦盒递给向晚，示意她打开。
“你若能将这里头的物什卖出十银，我便答应。”
向晚心中欣喜，忙打开锦盒，却只见里头装着一枚破损的花簪，前头嵌着的红玛瑙内裂痕交错纵横。
她的心一下凉了半截。
不过想到这是来之不易的机会，向晚也不愿轻易放弃，捏紧簪子咬牙答应道：“好，还望三老爷说话算数。”
“自然。”
……
翌日清晨。
向晚拿着锦盒戴上面纱，趁无人又从狗洞钻出，拍去裙上灰尘，这才往街上走去。
她物色了一家生意不算太好的首饰铺子，里头正有一位金贵的夫人带着嬷嬷，看上去似乎不太满意。
“掌柜的，这便是前些日子我家夫人在你这儿定制的翡翠碎花流苏簪？如此俗气，怎的好叫我家夫人戴出去？”
一旁的掌柜赔着笑：“本店是照着夫人的要求做的啊……”
嬷嬷冷哼一声：“您瞧瞧这样式，连我这下人都不愿戴。”
向晚看一眼几人所说的翡翠簪，适时开口道：“这样式配夫人确实老气了些，不过稍微改改，便是为夫人量身定制的了。”
那位紧皱眉头的夫人看向她，向晚忙道：“您瞧，这几处碎花过于繁杂，只消将其改为小蝶，流苏串儿再少一些，配夫人这般少女模样，典雅又不失俏皮。”
闻言，那位夫人眼底逐渐染上笑意，满意点点头。
“不错，掌柜的，就按这小姑娘所说的来改，我明日再来取。”
送走那位夫人后，掌柜擦了一把额上冷汗，俯首作揖道谢。
“多谢姑娘今日解围。”
“掌柜的不必客气。”向晚不敢承他一礼，侧身躲开，“我是来同掌柜谈生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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