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大清早，沈念站在学校的操场上等待训练。
教练还没到，大家就三三两两站成堆聊天。
“听说这次的教练队伍有两个拿过全国龙舟赛的冠军，不知道会不会分给我们。” 榆有栗咬了一口沈念分他的包子，嘴里塞着食物说话含糊不清的。
“要分也分给一中和二中了，哪里轮得到我们。”沈念压根没想过这种可能。
“怎么轮不到我们，怎么划龙舟还要看学校成绩排名吗？”榆有栗皱着眉头。
“我倒希望是个帅哥，不然后面一个多月哪有动力训练。”谢敏敏咽下最后一口包子，有些没吃够。“念念你这包子哪儿买的，比学校门口的包子好吃多了。”
“家里做的。好吃我下次给你带。”别说是谢敏敏了，沈念都吃了一周了，每次吃还是会觉得很惊艳。江昼这厨艺不知道在哪儿修的，做什么都好吃。他住了一周，沈念感觉自己脸都圆了一圈。
“来了来了。”榆有栗打断她俩的对话。
教学楼方向，年级主任带着文里的体育老师以及一个高大的年轻男人朝操场走来。
“看着比我们大不了多少，能有经验吗？”榆有栗有些疑惑，凑近沈念扯了扯她的衣角，低声吐槽。
“榆有栗同志，以貌取人可不可取啊。”沈念语重心长。
“后面跟着的是体育组的李清老师吗？”谢敏敏眯着眼，不太确定。
榆有栗抬头确认了下。“没错，是李老师，我周一得告诉常棣，让他不来吧，羡慕死他。”
“常棣喜欢李老师？”沈念震惊。常棣这小子这么深藏不露的吗。
“你可别瞎说，常棣只是觉得李老师温柔漂亮，一直想让她当我们班体育老师来着。”榆有栗连忙摇头，为兄弟证名。
“李老师和那个教练站在一起走过来的样子好搭哦！”谢敏敏激动地拽着榆有栗的胳膊。
榆有栗抬起另一只手死死护着，“谢敏敏你冷静！我衣服要被你扯掉了！”
项国明带着教育局派下来的于教练走出教学楼，笑容满面，“于老师，后面一个月就麻烦你了。”
“主任你客气了，本来也是我的工作。”于役接过话。
项国明边走边给于役介绍参赛学生的情况，“30个女生，30个男生，都是平时体育素质优秀的。”他把手中的学生名单递给于役，“这是学生名单，你看看。”
几人靠近了操场，操场里学生们已经整整齐齐站好等他们了，除了.....项国明呼吸一窒，怎么回事儿！沈念，谢敏敏和榆有栗怎么在队伍里!
整齐的队伍里，那三个人低下头凑在一起鬼鬼祟祟不知道在说什么，时不时还抬起头观察他们。自以为藏的很好，殊不知，一群人都规规矩矩站着，就他们三个人摇头晃脑拐七扭八最显眼！尤其是榆有栗！这么高的个子弯着个腰，还拉拉扯扯的！
但眼下再做调整也来不及了，项国明眼神警告了一番，只盼着这三个人当着校外老师的面能收敛点，别胡作非为。
“人都到齐了吧，互相看一眼，有没有认识的还没到的。”
“都到了，项老师。”人群里传来一个男声。
项国明看了一眼那个男生，指了指他对着于役说：“这个是高二一班的班长，张长风，也是这所有人里头我最放心的一个学生。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交给他，让他去安排。”
“好的项主任，后面就交给我了，您去忙吧。”于役看了看那个男生，认了个脸熟。
项国明也觉得自己待在这儿有点多余。影响人老师教学。
他最后叮嘱了一遍在场的学生，眼见收尾了，大家正要松一口气，项国明话锋一转“沈念，谢敏敏，榆有栗你们三个人过来。”
沈念瞪大眼睛，转头和谢敏敏、榆有栗对视了一眼，手指着自己。“我们？”
他们犯啥事儿了，他们什么都没干吧？
“对，就你们三个，过来。”项国明走到一旁，等着他们。
“怎么？犯事儿了？”于役见项国明单独把这三个学生拎出来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三个人耷拉着头像是在被挨训。
于役有些好奇。
李清一时不知道这问题该怎么接，“嗯...还没。”
“还没？问题学生？”于役开始头疼。
李清看了看于役的表情，知道他误会了，连忙解释。“不是问题学生，你放心。都是好孩子，学习也不错，就是几个人鬼点子忒多，尤其是聚在一起的时候，跟叠buff似的，威力加倍。我们在办公室里解决问题，十个有九个跟他们几个有关。”
李清停顿了一下“你还算幸运，他们人没凑齐，还缺一个。”
于役：......李清老师，您怕是对幸运这两个字有什么误解。
训练开始前，于役让每个人回教室搬出了椅子，分别给了每人分了一柄船桨。
等所有同学按照差不多的身高体重分两排坐好，才算正式开始。
“正式下水前，我们先在陆地上熟悉划龙舟的姿势，也是我们本周的主要任务。”
“坐在椅子上，靠外的那只脚向前，脚掌或前脚掌顶着前面同学的座位，靠内侧的脚屈膝，前脚掌向自己的凳角顶着，屁股半坐。”于役在两排座位中来回走动，时不时伸手给人调节姿势。
“然后拿起手边的扫帚，靠队友的这只手握紧船桨顶端，靠外的手握住船桨桨叶上方。”于役握着船桨给众人做示范。“然后身子朝外，手举过头顶，背挺直。”
等于役给所有人矫正完姿势之后，才慢悠悠的说道：“保持这个姿势不要动。”
底下瞬间哀嚎一片。
“老师，你调整到现在已经很久了。”
于役不为所动
“这才哪儿到哪儿，你们划一个比赛大概是2-4分钟。”于役抬手看了看时间，“现在是47分，等到了50分，我会叫你们放下来的。”
两分钟过去，倒下几个。
三分钟过去，又倒下几个。
等到最后60秒的时候，场地里举着手的学生只剩下一半，以男生为主。鬼点子三人组倒还都举着，于役扫了一眼点了点头，姿势还挺标准。
等秒针走过最后一秒，于役松了口。“行了，放下吧。”
底下立马松散一片开始聊天。
“累死我了。”
“呜呜呜，我手没了。”
“这要是练上两天，我们这胳膊铁定废了，没法写字了吧。”榆有栗抖了抖自己的手。
“榆有栗，你就是不想写作业，别找借口了。”隔壁班的篮球特长生两手后拉，做着伸展运动。
“你这话就说错了，我们这是给学校争光，为学校出力！到时候酸着胳膊，写出来的字像鬼画符，不还是为难批改的老师。”
榆有栗想了想补充道“还浪费纸！”
眼见着榆有栗越说越离谱，李清咳嗽了一声。
榆有栗低了低头，偷偷抬眼瞄李清，见李清盯着自己。连忙转头假装寻找沈念和谢敏敏。
沈念正跟谢敏敏吐槽自己最近的困扰。
“你是说，你家现在的饭都是江昼烧的，他还买菜回来？”谢敏敏低声问。
“是啊，爷爷找他谈，他就说这钱是他打零工赚来的。留在身边也没什么用。”沈念苦恼，“爷爷不想让他花钱，而且爷爷觉得他现在身体和学习第一，也不想让他再打工了，为这事儿，都烦了好几天了。”
谢敏敏低头思索，提出一个小建议，“那要不然，让他把钱给沈爷爷，让沈爷爷帮忙保管？这样他也没钱买了，到时候他要用钱了，你们再把钱还给他。至于打工，或许你们可以跟他说，减少次数？例如从每周去两三次，减少到每周一次？”
沈念觉得这个法子可行，打算下午回家了找爷爷说说。
后头的榆有栗就见一整个休息时间，沈念和谢敏敏两个人窃窃私语，不仅没找他，甚至连头也没回。
他倍感伤心，感觉自己受到了背叛，他们的友谊出现了裂痕！
榆有栗单方面决定同她俩绝交五分钟。
于役见大家都休息的差不多，拍了拍手“都差不多了吧，我们来练习第二个动作。”
“划龙舟除了耐力和体力，最重要的其实还是和队友之间的配合。舟上的人，手同时抬起，同时落下，挥舞幅度保持一致，确保不会跟你前后同学的手还有船桨打到一起。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划出你们的水平。” 于役举起船桨，“一会儿我数1，所有人就把船桨抬起来，数2的时候，所有人就把船桨往后往外划出去。”
“好，来，1,2,1,2,1,2,1,2,1,2......”
“观察你前面的同学，前后幅度保持一致。”
“手抬高，手臂伸直，划下去的时候给点力度，别软绵绵的。现在还在陆地上，没有阻力，等到了水里，这么点力度，你们划什么船。”
“后面两个男生，手还没女孩子抬的高，早饭没吃吗。”
“怎么有人停了，我让停了吗？”
.............
等上午的训练终于结束的时候，文里中学的同学们表示自己近期再也不想看见船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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