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鸿骅从研发部门出来，被霍成逮住问：“你去参加周生的葬礼，怎么不跟我讲他四女儿在他灵堂前大吵大闹这回事？”
霍鸿骅皱眉：“爸，你听谁说的？”
“我在杂志上看到，呐，就是这本。”霍成察觉到霍鸿骅脸色不对，也反应过来这可能系谣言。
他们公司有设看报的休闲区和茶水区，职工常常来这边阅读喝下午茶。
霍成也是翻阅商报的时候无意瞥到风华杂志的封面。
封面上的人物大半张脸都隐藏在阴影里，光与暗的交织，红与黑的碰撞，无一不在述说她的神秘。
更叫人惊叹的是，她还拥有一张令人惊艳的面孔。
然而打开文章一看，却发现美丽的外表下面居然是一副烂心肠。
如此反差，让人想不记住都难。
霍鸿骅把杂志丢进垃圾桶，冷声吩咐秘书：“以后集团不订这家企业的任何报刊，也拒绝与这种无良的企业合作。”
秘书应下：“我这就去通知。”
霍成诧异：“这么大脾气？”
“爸，报纸和杂志是面向大众传播消息的重要渠道，他们随口捏造的一篇新闻可能会毁掉一个人，一个家庭，甚至一家企业。”
“周家这件事我在场，周曼青确实有不对的地方，但这是周家的家事，外人无权置喙，可这家杂志故意将矛盾夸大，编造事实，以黑暗的角度去揣摩他人的心理，并将此作为卖点来吸引读者的眼球，这种行为，堪称下作。”
“但市民们就爱看这种。”霍成坐下，慢条斯理给自己沏了杯普洱：“豪门秘辛，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古往今来，从未改变。”
“可一旦他们尝到甜头，就不会止步于此。今天是周家，明天就可以是王家李家，甚至是我们霍家。
“这种行为，不能惯。”
霍鸿骅态度坚决，霍成也不再多说。
年轻人嘛，有热血，有坚持，有正义感，这是好事。
“需不需要帮你查查这家杂志社的底细？”
“不用。”霍鸿骅拒绝。
霍成一脸可惜。
孩子太能干也不太好，都享受不到作为父亲的成就感。
不过，霍成看向垃圾桶里的杂志封面，阿鸿好像跟这个周曼青关系匪浅。
难不成铁树要开花？
可她是周耀宏的女儿，那老东西的手段可算不得光明磊落。
嗯……
不确定，再观察观察。
-
“啪！”
郭静怡重重挨了一巴掌，嘴角都磕出血。
“阿爸，你打孩子做什么？”郭静怡的母亲冯富珍拦在郭志明跟前，压下他再次举起的手。
郭太太原本在庭院剪花枝，听到响动赶忙跑进来，捏着手帕给郭静怡擦血。
“要死，下手这么重。”她不禁责怪郭志明，“有话你可以好好说，何必动手。”
郭志明抚着胸口坐在沙发上喘气，眼神凶狠地射向郭静怡：“你怎么不问问她做了什么？周家跟我们结姻亲，她倒好，把阿宏葬礼上的事情泄露给了杂志社。”
他抓起茶几上的杂志，纸张甩得哗哗响，“你看看，上面写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郭太太粗略翻了翻，为了吸引眼球，新闻的标题特地用了红墨，字体旁边还有飞溅滴落的形状，看上去血淋淋的，很是骇人。
郭太太忽略掉心头的不适，磕磕绊绊往下看。
整篇文章都在大书特书周耀宏葬礼上发生的事情，细致到每一个人表情，每一句话。
当然，大部分内容都属于杜撰。
而且他写得非常细致，情节跌宕起伏，有条有理。
就很容易给人一种这些事情都是他亲眼目睹的错觉。
如果不是葬礼那天郭太太在场，她都差点要信了。
“静怡，这些都是你说的？”
“冇啊，我冇做！”郭静怡拼命摇头。
“还说不是你？”郭志明冷笑，“那个张峰前阵子跟你走得很近，昨天你也跟他出去了对不对！”
“不是这样，我只是，只是跟他抱怨了两句，我也没想到他会这样乱写……”面对郭志明充满怒意的双眼，郭静怡越说越小声。
她是真的没想到张峰会把周家的事情搬到杂志上面，如果她知道，她肯定不会往外说。
可事到如今，就算她悔断肠子也没用。
杂志发了，消息也传出去了。
周耀宏刚去世不到一周，周家三兄弟尚未完全掌控公司，如果这时候发生动荡，对周家来说绝对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一想到秀芬打来的那通电话，郭志明就恨不得打死这个蠢货！
郭太太护着郭静怡：“你怪她有什么用，身正不怕影子斜，如果周曼青未在葬礼上发难，杂志社也无法报道出来，说到底，这都是周曼青的错。”
“你简直强词夺理！”郭志明气得拐杖敲地。
“我强词夺理？”郭太太站起来跟他对峙，“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
“你！”
郭志明心梗。
他就知道，跟这个蠢女人根本讲不通。
-
冯友胜今天没上班，在家里也看到了那本杂志。
纠结再三，他还是拨通了周家的号码。
“喂？”
接电话的是周家的菲佣阿莉亚，“你找四小姐？”
“好的，请稍等。”
冯友胜听着电话，没多久，对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你好，冯先生。”
声音平缓，完全听不出来伤心难过。
冯友胜沉默半晌，憋出一句：“你有无看到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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