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男友送给金主后,我将计就计

第5章 第5章

第五章 冰糖葫芦

第五章 冰糖葫芦

慕瓷坐在床上愣了好长时间,从茫然到窘迫,最后完全清醒。

她做春梦了。

喝酒果然容易坏事。

宿醉的下场就是头疼得快要炸开,还好陆川给剧组放了一天假,慕瓷可以在家休息。

一觉睡到下午,慕瓷饿得胃疼,洗漱完就下楼了。

家里除了慕瓷就只有做饭的阿姨。慕瓷虽然饿,但又没什么胃口,只喝了碗粥。

自从上次莫名其妙地踹翻那盆价值不菲的花之后,沈如归已经好多天连人影都见不着了。

这空荡荡的房子可真安静啊!

慕瓷看着桌上精致的点心发呆,有种自己是被养在这里的金丝雀的错觉。

这种念头刚冒出来,慕瓷就自嘲地笑了。

自己哪里是金丝雀,明明是条小狗。

他有兴致的时候就逗一逗,觉得没意思就晾在一边不闻不问。

“慕小姐,先生在家的。”阿姨从厨房端出一杯热牛奶,“昨天晚上你醉得很难受,一直在哭,先生都不许我们碰你。”

慕瓷差点儿一口水喷出去,下意识地四处张望,寻找沈如归的身影。

他竟然在家。

那……那些到底是不是梦?

“你自己站不稳,摔疼了哭,渴了也哭。”阿姨想起昨晚的场面,还是忍不住想笑,“一直是先生在照顾你,凌晨三四点那会儿,我还听到先生下楼给你倒水,估计是一晚上没合眼。”

慕瓷面露尴尬。

喝个酒而已,哭什么哭,她怎么还有这种大小姐的臭脾气?

自己酒量不好她知道,平时也基本不碰酒——虽然是个十八线明星,但万一有人太闲,拍到她醉成一摊烂泥的照片,方方会骂死她的。

昨晚是真的断片了,发生过什么她一点儿都不记得。

“不是吧,我很乖的,喝醉了倒头就睡的那种。”

阿姨捂着嘴笑:“你简直跟小孩子一样,还闹觉呢,非要先生背。外面冷,先生就背着你在客厅走了半个小时。”

“慕小姐,你在找什么啊?”阿姨也弯腰跟着慕瓷往墙角看。

“找个地洞钻进去。”

“……”

慕瓷抬起头坐正:“沈如归他人呢?”

“小贺先生好像遇到了点儿麻烦,先生去他那边了。”

慕瓷披上一件外套往外走:“我也去看看。”

园子很大,小路绕来绕去,慕瓷当初也是混了两个多月才认清路,分清这栋谁住,那栋谁住。

沈如归就在贺昭那栋楼的院子里,慕瓷一眼就看见了。

太阳还没落山,正是温暖的时候,阳光落了他一身,周围散发出一圈一圈光晕。

沈如归今天没戴眼镜,穿得也随意,看到慕瓷后似乎皱了下眉。

慕瓷猛地回过神。她不躲着就算了,怎么还主动往他面前凑,是不是酒还没醒?

“站住。”

她不听不听。

“再跑,放狗咬你。”沈如归慢条斯理地说,“是你跑得快还是狗跑得快,心里没点儿数吗?”

慕瓷已经跨出院门的那条腿再也迈不动一步。

她记得沈如归有一条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藏獒,凶神恶煞的,手臂粗的骨头都能咬得嘎嘣响,除了沈如归,谁都不敢靠近。

“我散步,路过,你叫我干……干什么?”慕瓷说话没底气,结结巴巴的,一不留神就咬到了舌头。

沈如归看她哈气,舌尖隐隐透出粉色,昨晚那点儿事突然全部回到脑海里,铺天盖地的。

他扭头看向别处。

慕瓷当然不知道沈如归在想什么,腹诽:“让我回来又不说话,有毛病。”

沈如归揉乱她的头发:“丑死了,别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滚回去睡觉。”

慕瓷很无语,他有神经病吧。

走就走,他有本事别叫她。

“你以为我很想看见你吗?”在他发脾气之前,她用力地在他的鞋上踩了一脚,踩完转身就走。

贺昭正好从客厅出来,看见慕瓷跟看见了救星似的,眼睛一亮:“慕小瓷!”

“哎!别走啊,姑奶奶,别走别走!”贺昭追上去,“帮我个忙,求你了。”

慕瓷生沈如归的气,这哥俩又穿一条裤子,她自然对贺昭也没什么好脸色:“忙,没空,不帮。”

“耽误不了你几分钟。”

“贺昭。”沈如归眼里透出一股不显山不露水的冷厉之气,让人不寒而栗。

安萝这个女人,是个大麻烦。一旦贺西楼找到这里,事情就会没完没了。

“我说过,和那个女人有关的人和事都不许让慕瓷掺和,你把话都记在狗脑子里了?”

贺昭一个激灵,顿时清醒,往脸上拍了一巴掌:“对不起,我太着急了,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慕瓷听得云里雾里的,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强烈的逆反心理让她偏要跟沈如归对着干。

不让她帮是吧,她就要帮。

“我又不忙了,你说吧。”

贺昭偷偷看向沈如归,心想这一顿揍怕是逃不掉了。

慕瓷不高兴:“你看他干什么?我还不能自己做主吗?”

贺昭眼睛一闭心一横:“周嫂给安萝洗澡的时候吓着她了,她现在还在浴室,没……没穿衣服,我一个男的,不方便。”

“哦,帮她穿个衣服啊,简单,小事。”慕瓷无视沈如归。

她大步往里走,忽然又停下来。

“你是来看人家漂亮姑娘洗澡的?”慕瓷扭头,恶狠狠地瞪着沈如归,“沈如归,你够可以的啊,专门来看漂亮姑娘洗澡!”

沈如归冷着脸:“谁看了?”

“你自己心里清楚,”慕瓷讽刺道,“总不能是来晒太阳的。”

沈如归提了提狗绳:“你过来说。”

慕瓷气哼哼地走进客厅,用力摔上门。

贺昭连忙去拦:“冷静,冷静,慕小瓷这样肯定是吃醋了!”

沈如归又不傻:“你瞎了?”

她吃的不是醋,是炸药和枪子吧。昨天晚上自己就该掐死她,白眼狼!

“别不信啊,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旁观者。吃醋最明显的表现就是没事找事。这种小女孩脾气逃不过我的眼睛,慕小瓷刚才差点儿气哭了,虽然是误会,但能说明问题。”

有慕瓷进去看安萝,贺昭暂时也能松口气了。

他把手搭在沈如归的肩上:“说明她心里开始有你了,否则巴不得你去找新欢,自己好脱身呢,还发什么脾气?”

发现沈如归的脸色有所缓和,他的胆子也大了,凑过去贼兮兮地笑:“是不是特别开心?”

沈如归一脚踹在他身上:“人是你带来的,屁股给我擦干净,如果把麻烦惹到慕瓷身上,就别怪我不顾兄弟情分。”

贺昭离开贺家之后就一直跟着沈如归,也算是了解他的脾性——在慕瓷面前幼稚得可怕,但在外人面前就是十足的冷血动物,敢说错半句话,天灵盖都给你打开。

慕瓷是沈如归的底线。

“我明白,沈哥你放心,等贺西楼那边放松警惕了,我就带安萝离开,绝对不会连累你和慕瓷。”

“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怕你连累?先待着。”

“沈哥你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

“再恶心我一句现在就滚。”

“……”

慕瓷见过安萝一次。

那天慕瓷拍夜戏,凌晨四点多才回来,车没走正门,从侧门开进园子,偶然见到了被贺昭藏在这里的安萝。

她深更半夜不睡觉,却坐在屋顶上,把贺昭吓了个半死。

贺昭半哄半抱把她带到安全的地方,气得厉害,但又舍不得说重话。

那晚慕瓷只是远远地瞧着,看不真切,只觉得安萝很瘦,太瘦了,仿佛旁人的力气大一点儿就能把她的腰折断。

今天走近了看,慕瓷才发现她的眉眼精致得像个洋娃娃,左眼眼角有颗浅浅的小泪痣。

但……她是个木偶美人,眼神空洞,毫无生机。

“你好安萝,我是慕瓷。”浴室里乱七八糟的,慕瓷怕吓着她,小心翼翼地靠近,轻声细语,“别怕,我不是坏人。地上有碎玻璃,很危险,如果划伤了,会流血的,贺昭也会担心你。”

安萝不说话,只是看着慕瓷。

“你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对吗?”

慕瓷半蹲着,对她笑了笑:“那你穿上衣服,然后我们都走,就没人来烦你了。”

安萝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像是不知道慕瓷是在跟她说话。

她不动,慕瓷也不催,只是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盖在她身上。

过了好几分钟,安萝才低着头轻轻说了声:“好。”

穿上衣服后,慕瓷看到安萝回到房间,抱着一只猫坐在角落里,安静得过分。

那两个男人还在楼下,隔着一扇门,慕瓷换鞋的时候隐约听到他们在说话。

“沈哥,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算了,咱哥俩这情况不一样,安萝她……我……唉……”

“没什么不一样,已经到嘴边的肉,就趁早咽下去,否则只会夜长梦多。”

贺昭看见慕瓷,跑过去问:“怎么样?”

“多简单的事,你别小看我。”

“我找一个好日子沐浴更衣,拜完佛念完经再去谢谢你。”

“得了吧。”

贺昭担心安萝,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往屋里走了。进屋后,他几步跑上楼,到了房间门口,轻声敲门。

“安萝,是我,我可以进来吗?”

房门从里面反锁了,阿姨说:“我去找钥匙。”

“不用,你先走吧。”

贺昭等阿姨离开后才对着房门说:“安萝,我就在外面,等你想我了,你就把门打开,开门就能看到我了。”

不开门,他就一直等着。

天都快黑了,里面才勉强有了点儿动静,贺昭听见拧动暗锁的声音,快速把烟头摁进旁边的花盆。

房门只打开了一条缝,贺昭忍着没去推。又等了一会儿,一只白白嫩嫩的手伸出来扶着门框,贺昭还是没动。他在等,等安萝出来找他。

这个过程很漫长。但他等到了。

“安萝,我要生气了,你竟然这么久才想我。”

她低着头不说话,只是悄悄地看了贺昭一眼,就足够让贺昭心软,舍不得责怪她,甚至还觉得刚才那两句话语气太重了,怕她不高兴。

“以后不能把自己一个人锁在屋里,不高兴也不行,我都快吓死了。”贺昭忍不住过去抱她,“可以把我们俩锁在一起,不让别人进来。”

贺昭把安萝放到床上,她把脚缩进被子,他就伸进去握住:“都流血了还不让我看。”

脚背划破了一条很浅的口子,她自己拿纸巾擦过,其实不明显,是慕瓷走之前跟贺昭说过。

“我也贴一张,”贺昭用嘴咬着撕开一张创可贴,随意地贴在自己手上,又撕开一张给安萝贴,“贴着防感染,明天洗澡之前再撕掉。”

贺昭下楼倒水,拿着药进屋:“安萝,我们先吃药,再去吃饭。”

“你没有生病,这是预防感冒的。”贺昭骗她,“你今天吹冷风了,吃两粒免得晚上发烧。我是男的,身体好,不用吃这些。”

路面铺了一层小石子,踩上去咯吱咯吱地响。

慕瓷走在前面,沈如归走在后面打电话,隔得远,慕瓷听不太清他在说什么,也不想听。

她待在沈如归身边,知道得越少越好,当个傻子才能长命。

慕瓷越走越快,把沈如归远远地甩在后面,想着一会儿进屋就锁门,不然他如果翻昨晚她撒酒疯的旧账,她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结果大藏獒卧在楼梯口,把路挡死了,王叔都不敢靠近。

“啊!”慕瓷一进门就和藏獒黝黑的眼睛对上,吓得直接坐在地上,动都不敢动一下。

她跑得太快,王叔都来不及提醒。

“小瓷没事吧,快起来……”

慕瓷在心中呐喊:呜呜呜,我也想起来,可是腿软啊!

王叔收到沈如归的眼神,没敢去扶慕瓷,默默地走了。

藏獒从楼梯口过来。慕瓷看到它的嘴张开有那么大,就彻底忘记了十分钟前两个人还在吵架,也顾不上面子问题,紧紧地抱着沈如归的腿求庇护:“你快点儿把它弄走。”

“你不是挺厉害吗,还怕它?”

“我现在不厉害……我困了,要睡觉,你不让我睡觉就是虐待我。”

“吃了睡,睡了吃,你是猪吗?”

“沈如归你精神分裂吧,刚才不是你让我滚回来睡觉的吗?!”

“眼睛瞪得这么大,哪儿像困了?”沈如归嗤笑,揉揉她的脑袋,像逗狗一样,“吃点儿东西,换件衣服,带你去玩。”

慕瓷觉得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能不去吗?”

沈如归说:“不能。”

慕瓷只能认命:“你先把狗弄走。”

“它不会咬你的。”

“那我也害怕。沈如归……它好像在舔我的脖子。”

“又不是我舔,你抖什么?”

“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

沈如归把狗绳拴在门上,又把几乎瘫软在脚边的慕瓷拉起来:“做都敢做,有什么不敢说?”

既然聊到这里了,慕瓷就顺势问出口了:“你昨天在哪里睡的?”

沈如归想都不想就回答:“外面。”

慕瓷狐疑地看着他:“真的?”

“好笑,难道我还能因为这点儿小事花心思骗你?”

他又要放狗,慕瓷不敢再问了,赶紧上楼。

沈如归给慕瓷准备的是礼服,一件红色,一件黑色,某品牌秋冬高定系列,很正式,但日常穿也不会夸张。

红色太过嚣张,黑色又显得沉闷。

“哪件好看?”

沈如归看都不看:“穿什么都丑,穿什么都一样。”

慕瓷就知道他嘴里不会有好话:“那你的口味可真独特。”

“老子愿意,不服忍着。”

他也不催,随便她磨蹭多久。

慕瓷有选择困难症,尤其是在两个里面选一个的时候,就会特别纠结。

看衣服档次就知道不是什么随便的场合,她并不想得到关注,平安去平安回来就好,还是黑色比较安全。

“我要换衣服了,你出去。”

沈如归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你让我出去?”

她理所当然地道:“难道我出去?”

那晚之后,她很抗拒和他在一个房间里,昨天只是因为喝多了意识不清。

最后出去的人是沈如归。

慕瓷换衣服快,但化妆比较慢。

沈如归没带司机,自己开车。

慕瓷到了才知道他是来参加订婚宴的,人家办的是喜事,结果她穿了一身黑,跟奔丧似的。

他们其实已经迟到了,算是最后一拨客人。

“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怎么穿随你高兴,不用管别人。”

“我现在多尴尬……”

“我在你身边,怕什么?”

慕瓷想说,就是因为他在身边,她才会不自在——过来跟他打招呼的人客气地寒暄几句之后,总会把话题转移到她身上。

“早就听说沈老板家里藏了个天仙。”一道慵懒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慕瓷回头,对上一双妖媚的桃花眼。

男人一身黑色燕尾服,五官立体,棱角分明,气质很温和,却又显得深不可测。

两秒钟后,男人移开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看向沈如归,笑得意味深长:“原来这美人是慕家的女儿。沈老板,我们挺有缘分。”

沈如归不否认也不承认:“恭喜贺先生。”

慕瓷把礼物送上。

“破费了,”贺西楼让人收下礼物,客套地道谢,“贺昭不懂事,给沈老板添麻烦了。”

沈如归笑了笑:“多个人一起吃饭而已,没什么。”

这时过来一个人,低声跟贺西楼说了几句话。

“贺先生先忙。”

“招呼不周,沈老板不要见怪。”贺西楼微微抬高手里的香槟和沈如归碰杯。

等他走远,慕瓷才悄悄戳了沈如归一下,小声问:“他就是贺昭同父异母的大哥?跟哪家的千金小姐订婚啊?都没听说过。”

贺西楼,大名鼎鼎,和贺昭完全是两类人。

沈如归把酒杯送到她嘴边:“尝一口?”

“不喝不喝,”慕瓷敏锐地往后仰,脑袋摇成拨浪鼓,“我不喝酒。”

她才不会上当。

“贺昭跟家里闹别扭,是因为他这个哥哥吗?贺西楼看着就很不好惹的样子,也难怪贺昭一把年纪了还在闹离家出走。贺昭偏偏跟着你,是不是故意给他哥添堵?他也就会玩点儿这种小把戏,幼稚死了,你看人家贺西楼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你怎么不回答我?”

“你怎么有这么多问题?”

“嫌我烦啊?”

“知道就好。”

“那我就烦死你。”

慕瓷故意恶心沈如归,挽着他的手臂往他怀里凑,沈如归忍不住笑。

订婚宴刚开始,宾客都集中在大厅,暖气开得足,慕瓷没待多久就嫌闷。她对贺西楼的订婚对象不感兴趣,只是来凑热闹。

“外面有什么?”

“可能会放烟花。”

“我们先去找个好位置。”慕瓷拉着沈如归去后院。

这两人从到场的那一刻开始,就是不容忽视的焦点。没人敢当着沈如归的面问出那句话,只敢悄悄在背后议论。

“沈如归身边的人是慕瓷吧,她不是顾泽的女朋友吗?”

“就是她,我刚才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啧啧,真绝。”

“难怪顾泽今天晚上带的是他那个妹妹。我好像看见他也去后院了,他先去的。哎,你说一会儿三个人会不会撞上啊,两男一女的狗血修罗场?”

“刺激!”

南方冬天的风又湿又冷,慕瓷穿得少,裙子外面披了件沈如归的西装外套。

宴会厅奢华贵气,温暖如春,人们推杯换盏,好不热闹,这种场合是拓宽人脉的好时机,而且想巴结贺西楼的人太多了,机会难得,没谁会来人工湖旁边吹冷风。

沈如归打完一通电话,回头走向慕瓷:“冷不冷?”

慕瓷搓着手摇头:“不。”

撒娇女人最好命,如果换成别人,怎么都会嚷嚷着“嘤嘤嘤好冷啊你抱着我我就暖和了”,可怜兮兮地往男人怀里靠,而她恨不得离沈如归十米远,“不认识,不知道,别问我”都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

“不冷就把衣服还给我,我冷。”

慕瓷:“……”

眼看着沈如归真的要动手扒她身上的衣服,她警惕地往后退。

“冷吗?”沈如归倾身靠近,搂着慕瓷的腰,顺势把人推到墙角,“那我们想点儿能让你暖和起来的办法吧。”

突如其来的暖意,带着香槟的醇香,带着熟悉的沈如归的气息,紧紧地朝她包围过来。

距离太近,他只要稍稍低头就能吻到她。

虽然周围都是树,但几米外就是宴会厅的一个出口,慕瓷都能听到里面热闹的声音。她怕沈如归发神经,真的在这里整她,就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想法,没想到适得其反——越是安静,气氛就越让她紧张。

她今天涂的唇膏有股淡淡的蜜桃味,沈如归闻到了。

鲜嫩多汁的水蜜桃,甜不甜,他尝了才知道。

沈如归轻笑:“又在心里骂我呢?”

“我没有,你污蔑我。”慕瓷梗着脖子狡辩,被迫踮着脚,视线越过男人的肩膀,看着他身后那片夜景,“我的经纪人不让我说脏话。”

“这么听她的?”

“因为她是真心实意地为我好,我又不蠢。”

沈如归也不说什么,只是看着她。慕瓷被看得烦了,刚要开口,话音就被堵在喉咙里。

他亲一下,退开,过了两秒,又凑过来亲一下。

“我以后也会学着真心实意地为你好。”

“什么?”

“没听清就算了。”

“你都说了!”慕瓷追上去,“再说一遍又不会少块肉。”

沈如归自然不会再说一遍。

慕瓷不甘心,一路都在闹他,他护着她防止她掉到水里,别的再不肯多说半句。

远远地站着神色冷漠的顾泽,地面上的影子轮廓极为暗淡。他听着慕瓷灵动娇俏的说话声,想起了很久以前的她。

以前的慕家不比现在的贺家差,慕瓷放学后经常在小花园玩,等她爸爸下班,然后一起走路回家。她有说不完的话、很多奇奇怪怪的问题,从她身边经过的人都会被她逗笑。这才是她最真实的性格。

顾泽有段时间觉得很挫败,她是喜欢他的,可不会跟他撒娇,也从不开口问他要什么,他不去见她,她也不会主动找他。后来他想,女大十八变,有些变化很正常,更何况她经历了太多。

现在他才惊觉根本不是这样。

她能开口让沈如归帮她拿到陆川新电影的女主角,能旁若无人地和沈如归如同恋人般亲昵,会对沈如归发脾气,会不讲道理,会撒娇,会耍赖,也会笑得那么好看。

“顾总。”

“去守着门。”

山雨欲来风满楼。

助理只觉得上司身上的戾气太重,却又不敢多问,只说了句:“是。”

草地软,慕瓷走着走着,高跟鞋突然掉了,她赤脚踩在草地上,白嫩的脚趾冻得通红。

“扶着我,站稳。”沈如归握住慕瓷的手放在肩上,让她有个依靠,然后蹲下去给她穿鞋。

从慕瓷的视角,只能看到他黑色的短发。

“阿嚏!”她到底是穿得太少了。

沈如归听到慕瓷打喷嚏,快速帮她把鞋穿好:“烟花也没什么好看的。”

“我就想看。”

“等开始了再出来看行不行?”

“行吧。”她心情不错,好说话。

两人回头就看到站在路口的顾泽。他居然还没走,到底听了多久?

沈如归放开慕瓷:“外面冷,你先进去。”

慕瓷侧头看他。

沈如归回应她的目光,神色如常:“我打个电话就进去。”

“那把外套给你。”

“你穿着。”

“哦。”慕瓷一手抓着西装外套避免滑落,一手提着裙摆,往前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打火机的声响。

烟味顺着风的方向散开,她都能闻到。

又抽烟。

顾泽看着慕瓷一步步走近,那双灿若琉璃的笑眼里并没有他。

回大厅的路就一条,慕瓷绕不开。

两人身形交错的瞬间,慕瓷被一股力道攥紧手腕。

不等慕瓷说话,一道倨傲淡漠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啧,顾总啊。”

两个男人对视,空气里有无形的硝烟。

慕瓷是真的冷,又打了个喷嚏:“麻烦让让,还有,把手松开。”

顾泽认为,有些话没必要让她听见。

“在休息室等我几分钟。”

“顾总如果有事情跟我说,可以告诉沈如归,让他转告我。”

顾泽的脸色往下沉,她太懂如何往他身上戳刀子最疼。

慕瓷一根一根掰开顾泽的手指,拉开距离之后回头看向沈如归。他嘴里咬着根烟,那点红红的火光忽明忽暗。

她像是在用眼神替自己辩解:刚才是他非要拉我的,我不让,但他不听,不能怪我。

那次她瞒着沈如归和顾泽搅和在一起,还上了热搜,后来大病一场,不仅在她心里留下了阴影,沈如归也不见得有多舒坦。

沈如归吐出烟圈:“放心,不动手,我保证。”

毕竟这是别人的订婚宴。

慕瓷这才放心,绕过挡在路口的顾泽回大厅。

沈如归等慕瓷进屋后开口:“顾总长话短说吧,太长了我不一定能原话转告。”

“我和她之间的事没必要说给外人听,以后有的是机会。”顾泽神色冷漠,“你难道没感觉到,她很怕你吗?”

沈如归答应过慕瓷不动手就真的不会动手,只是淡淡地说道:“顾总的意思是,她不是真的厌恶你,而是因为怕我,所以不敢当着我的面跟你藕断丝连?”

“你自己心里明白。”

“我自然明白。希望顾总也能明白,为她散尽千金我都无所谓,更何况你现在还没有这个本事。”

“我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你早晚会知道的。”

“那就拭目以待。”

顾泽也点了根烟,走近几步,望着不远处的人工湖:“我最近在查一件事,已经有些眉目了,相信沈老板会很感兴趣。”

“是吗?”沈如归笑笑,“希望顾总早点儿查清楚。”

顾泽也笑:“我也希望到时候沈老板还能像今天这样洒脱。”

他说的那件事和慕瓷有关,巧的是和沈如归也脱不了干系。

如果真相是他猜测的那样,就很有意思了。

“哥哥呢?有人看到哥哥出去了。”被助理挡在门口的顾笙面露不悦,“你拦我干什么?”

“小姐,顾总他……他不在外面。”

“在不在用不着你说,我自己会看,”顾笙双手抱胸,命令道,“让开!”

顾笙在门口跟助理耍大小姐威风,慕瓷听着好笑:“打扰一下,可以先让我进去吗?”

助理连忙把路让开。慕瓷和顾笙不是见了面会打招呼的关系,大厅里人多,顾笙也不想让别人看自己的笑话。

慕瓷前脚走进洗手间,顾笙后脚就跟了进来,等补妆的人出去之后,把门关上。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没想到你的脸皮这么厚。”

“是啊是啊,我就是厚脸皮。别人订婚,你这么生气干什么?”慕瓷站在洗手池前整理妆发,“绿帽子是顾泽自己抢着戴的,又不是我非要往他脑袋上扣的。”

顾笙最烦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你敢说不是你缠着哥哥?你敢说不是你玩手段耍心机自导自演把照片发给媒体,逼哥哥承认你是他的女朋友还装无辜?你敢说你问心无愧?”

慕瓷挤了点儿洗手液,揉出泡沫:“你还不如拿原话去顾泽面前问。”

一个绯闻而已,明明花点儿钱压下去就好了,顾泽却违背家里的意思公开承认恋情,顾笙不接受是顾泽单方面抓着慕瓷不放,所以把问题全都推到慕瓷身上。

“你什么意思?”

慕瓷笑了笑:“什么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觉得顾泽能比你还蠢吗?”

镜子里,顾笙脸色惨白,如丧考妣。

“说明什么?”慕瓷歪着头看向顾笙,笑眼弯弯,“说明他爱我呗。”

顾笙气极:“你也配?!”

慕瓷不甚在意地耸耸肩,准备开门出去。

顾笙不依不饶,扯住慕瓷的手,却反被慕瓷折过手臂连人带包一起推到墙角。就像贺昭说的,慕瓷以前不是听话的小孩,顾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像纸糊的一样,轻轻一推就倒。

顾笙撞疼了,慕瓷以为她会立马去跟顾泽告状,哪知道她会跟过来,不顾场合,不顾后果,突然从后面狠狠地推了慕瓷一把。慕瓷没设防,整个人都被推得往前倒,撞倒了半人高的香槟山。

刹那间,玻璃杯的破碎声响彻大厅。

淡黄色的酒液淌得到处都是,一地狼藉。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吸引,刚开始的订婚仪式也戛然而止。

“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啊?”顾笙捂着嘴惊呼,连忙过去扶慕瓷。

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她贴到慕瓷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在慕瓷耳边讽刺她。

“就算慕家十年前就完蛋了,那你也是当过十年的豪门千金吧,连这点儿教养都没有,是爸妈都死绝了吗?哦,我忘了,你啊,可是被亲妈痛恨的扫把星。你九岁生日那年,在你爸车祸去世当天,宁阿姨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了你一巴掌,问你:‘你怎么不去死啊?!’哎,不对,那个时候我还不认识你呢,我怎么知道的呀?当然是……哥哥告诉我的。哥哥只是可怜你,对你有那么一点儿愧疚而已,你却把他的愧疚当成爱,爱你?真是笑死人了。”

顾笙满意地看着慕瓷的脸色渐渐发白。

“你还不知道今天是谁的订婚宴吧?刚才听你说话的语气,是不是以为宴会主角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顾笙从包里拿出纸巾帮慕瓷擦脸,一副关心的模样:“没伤着吧?带备用的衣服了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啪!一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慕瓷站起身,轻轻吹了吹手心:“要扶就扶稳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顾小姐是在推我呢。”

周围一片哗然。

顾笙当众挨了一巴掌,眼睛很快就红了,在场和她相熟的富家小姐过去安慰她。

忽然,人群之外传来一道不太确定的声音:“小瓷?”

说话的人是今晚的主角,相貌姣好,温婉恬静。

她身旁站着一位脸色煞白的贵妇,因为保养得好,旁人瞧不出真实年纪。在慕瓷侧首看过去的瞬间,贵妇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跟丢了魂似的。

慕瓷扶着额笑出声。

难怪那位贺先生认识她,真算起来,她还得叫他一声姐夫。

难怪顾笙阴阳怪气地讽刺她,挨了一巴掌都没有还手,原来是等着看她的笑话。

“很抱歉,我是无心的。”慕瓷轻声道歉,眼角的笑意淡到近乎虚无,“焉夫人心善,应该不会怪我吧。”

宁倩勉强笑了笑:“没事,没人伤到就好。”

焉董事长满脸不悦,慕依低声告诉他:“爸,那是我以前的妹妹,您别生气,我会处理好的。”

慕依把慕瓷带到二楼休息室:“小瓷,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帮你找一件干净的衣服。”

“谢了。”

宁倩像看仇人一样看着慕瓷,毫无人前的高贵优雅:“慕瓷,你阴魂不散闹到依依的订婚宴,到底想干什么?”

慕瓷还穿着一身满是酒气的湿衣服,坐在沙发上无辜地眨眼:“我不知道是订婚啊,有人说这里在办丧事。”

“你看看你尖酸刻薄的样子!”宁倩气得手都在颤抖,“慕瓷,你的心怎么这么坏?依依是你姐姐啊,你非要闹得我和你姐姐不得安宁你才甘心,是不是?”

慕瓷诚心诚意地解释:“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如果知道你们又要攀上高枝了,肯定不会来丢你们的脸。”

宁倩扬起手要打慕瓷,门外的慕依冲进来把慕瓷护到身后:“妈,您别生气,小瓷不是故意的,是顾家小姐推她,我看见了。”

“那么多人在场,贺家丢了面子,西楼连话都没说一句就走了,都怪她这个祸害!”

“他是临时有急事,不怪小瓷。”

“什么事能比订婚重要?他把你一个人丢下,是在打焉家的脸。”

联姻而已,彼此心知肚明,慕依不爱贺西楼,也不觉得伤心:“妈,您冷静一点儿,贺家会给我们一个交代的。”

“依依,慕瓷盼着我死啊!”

“您想太多了。”慕依安抚好宁倩,追着慕瓷下楼:“小瓷,等等。”

贺西楼突然离场,这场订婚宴就无法继续,宾客陆陆续续地离开。沈如归从侧门走进大厅,隔着人群看到了一身狼狈的慕瓷。

慕依情急之下直接抓住慕瓷的手。

不知是谁碰歪了摆在桌上的一排香槟,那排酒杯眼看着就要砸到慕瓷和慕依。沈如归几步跨过去,用背挡住了危险。

慕依被吓到,呆滞地看着面前英俊如斯的男人,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耳根绯红,说道:“谢谢。”

沈如归把慕瓷拉到怀里:“就十分钟没看着你,你是去酒池子里打滚了?”

慕瓷任他抱着,声音闷闷的:“好丢人。”

沈如归身上也是湿的,酒精气味浓,他的手掌贴在慕瓷的后背上,轻轻拍了两下:“现在我跟你一样了,没人敢笑话你。”

“他们是在背后偷偷地笑,你又不知道。”

“没能耐才会躲在背后嚼舌根,跟没能耐的人计较什么?”

“你为什么不说是来喝喜酒的?害我以为是来奔丧的。”

“谁让你蠢。”

“那你去找聪明的。”

宁倩从二楼下来,看着大厅中央那对亲密的男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经过精心护理的指甲几乎陷进掌心。

沈如归瞧着不远处的焉氏夫妇:“焉先生,焉夫人,抱歉,小女孩年纪小不懂事,平时惯得脾气大了点儿,给二位添麻烦了,希望你们别怪罪,我回去收拾她。”

慕瓷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满不在乎的模样。

对方哪敢怪罪:“沈老板言重了,都是小事。依依,你替我送送沈老板。”

天气冷,慕依拢了拢手臂:“小瓷,还是换件衣服吧,那件是新的,没人穿过。”

慕瓷摇头:“穿了还不起。”

慕依说:“不用你还。”

沈如归拉开车门:“车里有我的衣服。”

慕瓷一秒钟都不想多待。

直到送走最后一位客人,慕依还看着沈如归离开的方向失神。

沈如归车上会放不止一套备用衣服。他身高一米八八,衣服和裤子穿在慕瓷身上都长了一大截,她缩在副驾驶,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从宴会厅出来之后她就不说话,眼眶发红,眼里却是干涩的,不像哭过。

沈如归忽然有些后悔带她来。可如果没有这一趟,他找不到和她亲近的理由。

“你再拿后脑勺对着我试试。”

转过一个路口,脑袋被男人捏着转向他,慕瓷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脸上有花啊,我盯着你看什么?”

沈如归一本正经:“都说单手开车的男人很帅。”

慕瓷:“……”

这人无不无聊?

“请注意措辞,是单手开法拉利的男人很帅。”

他竟然很认真地点头:“知道了,下次出门不开这辆。”

车开了大约二十分钟后,遇到了一个时间很长的红灯,慕瓷抱着膝盖发呆,恍惚中好像看到有什么东西从夜空中往下落。

起初,只有几片落在玻璃窗上,很快就融化了。

慢慢地,那东西越来越多,被风吹得纷纷扬扬。

“沈如归,是……是下雪了吗?”

“嗯。”

“都多久没下过雪了,有三四年了吧?”

南方城市的冬天很少下雪,慕瓷长这么大一共没见过几次。

大概是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初雪,慕瓷的话多了起来,没刚出来时那么蔫了,眼睛里有了光。

“你会堆雪人吗?算了,你肯定不会。

“我爸说,我两岁那年的冬天下过一场好大的雪,都能把我埋进去。你比我大,还记得吗?”

慕瓷22岁,沈如归28岁,他比她早出生6年。

8岁的沈如归每天连温饱都是问题,吃了上顿没下顿,如果那个人不高兴,他还要挨打。

8岁的沈如归只想活着,是晴天还是阴天,下雨还是下雪,对他来说都只是从白天熬到黑夜,又过去了一天而已。

“没印象了。”

“没关系,反正我也不知道,都是听大人说的。”慕瓷贴着车窗往外看,“马路边还有老人在卖糖葫芦呢,有葡萄和橘子的,还有草莓的,我还是觉得山楂的最好吃。”

“有什么不同?”

“嗯……说不上来,可能是山楂的最常见,我第一次吃就是山楂的,先入为主了吧。她还剩下好多串,都这么晚了,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卖完。

“沈如归,你前几天干什么去了?”

几秒钟后,慕瓷忽然清醒,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她怎么能问这些?

“不是,那个……我……我不是问你……”

她含糊地解释,企图混过去,却没想到沈如归会认真地回答她。

“卖命,赚钱。”养你。

沈如归把车停在路边,推开车门,折回路口,跟着人群过马路。

没多久他就回来了,肩头落了些雪。慕瓷还处于愣神状态,一串冰糖葫芦被递到她面前。

“拿着。”

“哦。”慕瓷接过来,咬下一颗山楂,又甜又酸。

单手开法拉利哪有拿着一串十块钱的冰糖葫芦帅?

“你怎么不买两串?”

“一串不够吃?”

“我够了啊,就是解解馋。”戏还在拍,她得控制饮食,“你不想吃吗?”

沈如归打方向盘:“我不爱吃甜的。”

“那我把外面裹的这层糖吃掉,只给你一颗山楂。”

糖还很黏,慕瓷咬得慢,车里暖气足,离手最近的那颗已经融化了一点儿,糖滴到手心,又顺着皮肤往下淌。

“张嘴。”她捏着一颗山楂喂给沈如归。

看他的眉头皱了一下,她问道:“不好吃吗?”

“很酸。”

她的手伸过去:“那你吐出来。”

沈如归把山楂咬碎了咽下去,握着她的手送到唇边。宽松的袖子滑落到手肘,露出一截细白的胳膊,他从手腕舔到手心,但很快就放开,专注地开车。

慕瓷像是被这场雪蛊惑了。

吃掉竹签上最后一颗山楂后,他正好把车停下来,她解开安全带,凑过去亲他。

沈如归怔了两秒,很快反客为主。

山楂很酸,但他尝到的只有甜。

她含糊地出声:“不许摸。”

还在路上,沈如归忍住加深这个吻的欲望,声音里满是戏谑:“你说不许就不许,你是我大哥?”

慕瓷咬他的手。

“好,”他笑着揉乱她的头发,“你是我大哥,不许就不许。”

到家后,两人先洗了个热水澡。慕瓷其实有点儿累了,但又很想多看看外面的雪景。

“希望这场雪能下得久一点儿。我明天拍完就杀青了,最后两场戏要在雪地里拍,运气真好,不用人工造了,能省很多事。”

沈如归看了看时间:“几点起床?”

“六点半吧,不用太早。”慕瓷接过他递来的杯子,里面不是白开水,“这是什么?”

“预防感冒的,喝了再睡。”

“闻着就很难喝。”

“我尝过了,没有那么苦,趁热喝才有效果。”

她捏着鼻子往下灌,没跟他讨价还价,喝完后小脸皱成一团。

抽屉里还有几颗牛奶软糖,沈如归准备去拿,但慕瓷突然双手钩住他的脖子坐到他怀里,没让他起身。

“我身上还有酒味吗?”

“我闻闻。”

他从睡衣领口闻到耳后。

“有吗?”

“没有,洗干净了。”

慕瓷学着他刚才的样子:“我检查一下你有没有洗干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还有酒味,不是他身上的,是她自己身上的。

“沈如归,我其实有妈妈。”她靠在他的肩上,看窗外飘雪,“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惊讶?”

他平静地说:“有什么稀奇的,你又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我跟贺昭也算沾亲带故了。”

“不一定。”

“都订婚了,不可能再取消吧?”

“结婚都能离婚,更何况只是订婚而已。”

不愧是他。

“啧啧,”慕瓷摇头,“你这个人真是的,虽然是这个道理,但不好听的话别人都不爱听,在心里偷偷想就好了,别总这么欠收拾。”

贺西楼能在订婚宴上抛下慕依,丝毫不顾及她的脸面,就摆明了他并不重视这门婚事。

“你昨天晚上到底在哪儿睡的?”

沈如归拉上窗帘,把人塞进被窝,顺手关了灯:“同一个问题你一天到底要问几次?”

“因为我觉得你在撒谎。”

“有什么根据?”

“我……”慕瓷羞于启齿,“我做了一个那样的梦,但又不太像梦。”

主要是她喝醉了,脑袋里一团乱麻,什么都记不清。

他偏偏要细问:“哪样的梦?”

“就是……你问这么多干吗?睡觉睡觉!沈如归……你把手拿开。”

“你都到靠做梦缓解的地步了,还让我拿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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